第29章 有錢魔 死神的鐮刀 蛇蛇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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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的氣候比人類世界嚴酷許多，常年只有兩個季節，要麽是大雪飄揚的冬季，要麽是氣溫能曬幹魔的夏季。
僅有一個地方是例外，那就是魔界的最中心——魔山，這座紅土山氣溫常年維持在27攝氏度左右，山的頂端常年被雲霧籠罩，從遠方望去像是戴了頂綿柔帽子。
山上的樹木也都是黑紅色的，空氣中滿是鐵銹般的氣味，因為氣溫比較穩定距離魔泉也比較近的緣故，魔山上的區域都被實力強悍的大魔們劃分了。
傳言在很久以前有一棵通天樹紮根在魔山的山頂上，後來被魔王連根拔起不知所蹤，魔泉從泉眼裏湧出，填滿了整個通天樹的根系，才形成了現在山頂上一大片鏡子般的湖泊。
此時熱騰騰如溫泉般的湖泊裏，一頭長相龐大可怖、黑乎乎的魔物正悠閑地靠著一塊巨石，半個身子都浸在泉水裏，魔泉稀薄的魔力漸漸地被吸收進魔物的身體。
魔物身後的三條尾巴嘩啦啦的拍打水面。
“嗯？”
它睜開四只眼睛，望向某個方向，白色的霧氣蒸騰中，緩緩走出一個背著長劍的人影。
魔物獰笑著，露出滿嘴發黃尖利的獠牙，又來了一個不知死活的家夥，這些天來它已經殺退了好幾撥試圖搶占魔泉的挑戰者，無一例外地，全失敗進了它的肚子。
背著長劍的人影一腳踩在地上的骨頭殘渣上，硬實的獸骨瞬間碎裂。
“起來。”他聲音低冷，說魔語的時候像是沒有絲毫感情。
四眼魔物威脅地露出獠牙，四只眼睛同時發出蠱惑人心亮光，沒有魔能逃過它制造出來的幻境，馬上就會有大餐吃了，魔物獰笑著。
下一秒，它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男人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抽出長劍，一步步向魔物走來。
隨著男人越來越近，魔物開始發抖，四只眼睛裏滿是難以置信。
“魔……”
“王”字還沒有說出口，醜陋的頭顱已經和身體一分為二，黑色的魔血濺在湖泊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盤踞了魔泉最多天的魔物就這麽被解決了，在魔界都以為它就是下一個魔王的時候，四眼魔物被卸成了兩塊。
魔物身上的魔力被輕而易舉的吸收出來，不愧是占據了魔泉一段時間的“新魔王”，這顆魔力球起碼有一顆籃球的大小。
男人走到湖邊，還沒開始動作，霧氣突然停止了流動，水面上的波瀾也維持在濺起的模樣，世界仿佛全部靜止了。
一陣嘰嘰喳喳的小孩子童聲傳來：
“餵！你把‘時間’藏去哪兒了？”
“我們好像被你騙了……”
“你是不是騙了我們……”
葉暉面色冷淡，專心地擦著長劍，隨口問：“我騙你們什麽了？”
“你說要先給我們一半的時間……”
“對，一半的時間……”
葉暉恍若未覺，走到湖泊邊緣，“你們不是已經拿走了？”
小孩子的聲音反應更大了：
“不對！你給我們的‘時間’太少了，你的‘時間’不可能這麽少的……”
“你騙了我們……”
葉暉抓住關鍵點，問道：“為什麽我的‘時間’不應該那麽少？”
“因為你是……”
“噓……不告訴他，他騙我們，不和他玩……”
葉暉垂下眼睫，思索著追問道：“世界這麽多妖、魔、人，為什麽就找上我做交易？”
“你太強了……”
“你的時間最多……”
“反正你也不會死……”
“算了算了，只要目標達成就好，我們會回來找你要另一半‘時間’的，哼！”
最後一個字消失的瞬間，霧氣恢覆了流動，停在半空的水珠終於順著地心引力掉落到魔泉裏。
葉暉靜靜地站在原地片刻，靜靜地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他起身一掌拍在湖泊的邊沿，魔山在震顫中，一條裂紋從湖泊的邊緣開始沿著山腳下開裂，先是一股魔泉水順著裂縫往下流，漸漸地縫隙被水流沖撞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寬，一條小溪流從魔山頂淌下，順著溪流傳輸到魔界各地。
葉暉單手捧起一捧泉水，他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魔泉裏的魔力已經十分稀薄，遠遠不能跟幾千年前磅礴的魔力相對比，猶如大海和水滴，但就算是這點僅存的魔力，也足夠讓普通魔物吸收得到巨大的好處。
……
魔界最近關於魔王回來的留言一傳十、十傳百，整個魔界都知道了魔王回來了，還把守了幾百輪進攻的四眼魔打敗了！
暗處裏蠢蠢欲動的大魔們安分了下來，不想搶奪怕被波及而四處流竄的魔物們也都回到了魔界中心地區。
整個魔界總算短暫的平息下來，但是小範圍的矛盾爭奪從未停止。
魔物們的中心準則：
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
今天天氣尚好，只有一點小雪。
每半個月一次的魔界集市上，一些魔物維持著原型，一些能化形的魔物則化形，在魔界，化形是一種高貴的象征。
魔物們席地擺放上要售賣或交換的物品，奇形怪狀的東西令人眼花繚亂：
有一個瘦瘦小小的魔物面前擺放了一堆紅的藍的黃的白的瓶蓋；另一個魔物就比較有生意頭腦了，它扛著一個大木桶，裏面的水熱氣騰騰還泛著點鐵銹味，幾個小碗擺放在桶前，吆喝著：“魔泉水！剛出爐的魔泉水！蘊含魔力的魔泉水！”
集市上的魔們紛紛被吸引過來，聽說魔泉從山上流下來了，但是這裏是魔界邊境，距離中心地區還是有段距離的，除了小部分腳程快的魔以外，大部分的魔們都沒有真正去體驗過所謂的魔泉。
一個化形後無短三粗的糙漢子問道：“你這怎麽算啊？”
“一只兔子一碗。”
“太貴了吧！”
“這可是蘊含魔力的魔泉！魔王就是從這裏面誕生的呢！”
糙漢子咬咬牙，拿出一扇豬腿肉，“沒有兔子，野豬肉可以嗎？”
賣家魔吸溜吸溜口水，“可以可以，多送你一碗！”
一手交肉一手交水，完滿的交易達成。
糙漢子魔喝下兩碗魔泉水，頓時感到一股魔力湧入四肢百骸，渾身都暖洋洋的，慢慢消化吸收著魔泉。
對面，小骷髏羨慕地看著賣家魔賺了第一桶金。
魔界物資貧乏，沒有通用的貨幣，以物易物是最常見的貿易方式，要不就是能化形的魔們用人類世界的貨幣換，但這種方式僅存在於一些大魔之間，因為普通的小魔們連人類世界都進不去，更何況有人類的貨幣呢。
小骷髏轉身繼續忙活手上的工作，一塊平整的木板被架起來。
一塊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粉色方巾攤開鋪平在架子上，架子上面擺放了色彩繽紛大大小小的毛線帽和毛衣。
帽子依據魔物的特性做出了一些細節上的更改，比如頭上有三只眼睛的魔物，在織造的時候就先把眼睛的位置空出來，比如頭頂有角的魔物，在織造時會織出兩個長長的突起，可以把角放到裏面跟帽子無縫貼合。
攤子後方，夢貘站在小骷髏頭頂上，圓圓的豆豆眼和小骷髏黑洞洞的眼眶既期待又緊張地望著來來往往的魔，九頭蛇的三顆頭也左右張望著，期盼第一位客人的到來。
他們今天只是來試水，為了這一天，小骷髏已經不眠不休織了好幾天啦！
毛線織品在魔界算是奢侈品，會買的魔絕對是有錢魔。
同時，小骷髏也想看看能不能換到類似蛇蛻這種能增強筋骨的寶貝，加快變成人類的進程。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一頂帽子都沒有銷出去，倒是賣魔泉水的賣家魔，開門紅後生意絡繹不絕。
“怎麽都沒人買。”圓圓垂頭喪氣地趴在小骷髏頭頂，這些天小骷髏打毛線，它在旁邊幫忙理理毛線、分分顏色、打打下手，特別有參與感，但是成品卻賣不出去，有些挫敗。
“沒事的圓圓，萬事開頭難，我們不要急。”小骷髏早就做好心理準備，毛線帽畢竟不屬於生活必需品，在大家不知道毛線帽的效用之前，會購買的魔肯定很少。
短細小的三頭趴在架子上，紅寶石般的眼睛盯著路過的魔群，大頭則伸出長長的蛇頭探聽敵情，“隔壁的瓶蓋賣了三個，魔泉水剩下一半了。”
天知道這些魔買瓶蓋做什麽！
小骷髏的攤子依舊冷冷清清。
遠處，剛剛買了魔泉水的糙漢子魔正悠哉地走在路上，突然不知道從何處傳來楞楞的一聲召喚：“過來。”
糙漢魔順著召喚走過去，看到一個背著長劍的男人，男人身上的氣勢令它不住的發抖，巷子外面的人們恍若未覺，看來這個男人的威壓只對準了自己。
糙漢魔欲哭無淚，“這這這位大哥，你你你找我什什什麽事……”
眼前出現5張100塊錢的人類貨幣，男人說：“去那個攤子給我買頂帽子。”
糙漢魔：“？？？”
一滴黑色的水滴從男人的方向射出，停在它額前，裏面蘊含的魔力比剛剛那兩碗魔泉水都要大，糙漢魔驚喜地狂點頭：“我去我去！我幫你買！”
男人說：“買的時候，把這段話大聲念一遍。”
“什麽話？”
“這些帽子和衣服是用伯儀毛發織成的，具有辟邪擋殺的功效。”
糙漢魔跟著念：“這些帽子和衣服是用伯儀毛發織成的，具有辟邪擋殺的功效。”
“除此之外還能增強防禦和保暖的功用，能夠抵擋住一定的攻擊，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
糙漢末繼續幹巴巴地跟著念：“除此之外還能增強防禦和保暖的功用，能夠抵擋住一定的攻擊，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
男人眉心一擰，說道：“不對，最後一個字要充滿感情的朗讀。”
“我……我再試試。”糙漢魔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感受到一股熱切的情感充溢在心中，整個面部表情都像是沈浸在某種情緒之中，它充滿感情地輕輕吐出一個字：“啊~”
男人滿意地點點頭，“去吧，別說是我要買的。”
“是！大哥！我這就去了！”
毛線攤。
大頭二頭三頭無精打采地趴在攤位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賣蛇頭。
小骷髏好奇的轉著腦袋，在別人攤子上看來看去。
此時突然一聲大喊：“我要買一個帽子！”音量之大，附近的魔都轉過來看了一眼。
蛇蛇的三顆頭同時擡起來盯著它，“你不是買了魔泉水的那個嗎？”
“對，就是我，我想買你們的帽子，給！”
糙漢魔把500塊遞給蛇蛇，蛇蛇沒有手，小骷髏接了過來，招呼道：“請問您想買那一頂呢？”
有錢魔出現啦！
糙漢魔看了許久，唉！大哥沒告訴它要買那一頂誒，那就隨便拿一頂好了。
它指著一個黑色的帽子說：“我要這個。”
“……”小骷髏頭上浮現一串省略號，這位魔先生的頭圍尺寸起碼有三個正常人類那麽粗，“嗯……這位客人，根據您的頭圍尺寸哦，我建議您選擇這一頂，黑色那頂你可能戴不下哦。”
糙漢魔看了看小骷髏建議的帽子，那個帽圍足足有一個桶那麽粗，大哥的頭沒有這麽大，它搖搖頭堅持道：“就要這一頂。”
小骷髏無奈地把黑色的帽子給它，糙漢魔把帽子捧在手上，開始了他的表演：
“這些帽子和衣服是用伯儀毛發織成的，具有辟邪擋殺的功效。”
“除此之外還能增強防禦和保暖的功用，能夠抵擋住一定的攻擊，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啊~~”最後一個字特別特別的有感情。
小骷髏：“…………”魔界也有戲精學院嗎？這也太浮誇了吧……
周圍的有些魔被廣告詞吸引了過來。
躲在遠處的男人滿意的點點頭。
小骷髏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說：“謝謝，那您趕緊戴上吧。”
糙漢魔僵了一下，這是大哥要的，它怎麽能戴呢，可是大哥說不能透露出是大哥要的。
它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把帽子往自己頭上套，可憐的帽子被生生撐大，糙漢魔先生的頭都被勒小了一圈，好在帽子質量還是非常過關的，一點都沒有要壞掉的跡象。
蛇蛇有些擔心地說：“……您慢走。”
“好的。”
糙漢魔先生走後，小攤上擠了好幾個人來問價，小骷髏和蛇蛇都忙了起來。
巷子裏。
“大哥，帽子。”魔物吧唧一下扯下自己的帽子，遞給他。
“……”葉暉看著嚴重變形的帽子，沈默了兩秒，還是伸手接了過來，“你走吧。”
“謝謝大哥。”
男人看著忙得團團轉的小骷髏，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此時街上幾頭魔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其中一頭魔一腳踢翻了賣魔泉水的魔的攤子，舉起木桶就往嘴裏灌，末了還擦擦嘴說：“不錯，不愧是魔泉水！”囂張地對賣泉水的魔物說：“剩下這些賣不出去的我們就幫你喝了！不用謝！哈哈哈哈。”
幾個魔接過水桶咕嚕咕嚕就喝光了，攤主一點都不敢反抗，趁他們不註意，收起攤子腳底抹油似的跑了，它能把泉水運過來還多虧了它跑得快，它的實力在魔物裏肯定不是最強的，但逃跑能力絕對是一流的！
其他的攤位的主人有的是厲害的魔物，根本不畏懼他們，有的則悄悄的把好東西收起來，就怕被發現搶走。
毛線攤前一個好心魔跟小骷髏說：“你們還是把東西收起來吧，這幾個是曾經住在魔界中心的大魔，雖然被更厲害的魔打敗了，但是實力也不是我們這些外圍的魔能抵抗的，他們常常出來搶東西。”好心魔說完就溜了。
幾個壞魔喝完魔泉水，隨處張望著，一下就看到小骷髏的毛線攤上，有個瘦小一點的魔眼睛賊溜溜地打量著，湊過去跟個子高的魔說著悄悄話。
那個高個子魔聽了眼睛一亮，朝這邊望了過來。
蛇蛇今天為了保持親和力，並沒有把阿爸的毒牙帶過來，所以身上的魔壓沒有那麽強，游到小骷髏和圓圓的前方，護住他們，對著走過來的幾個壞魔露出毒牙威懾。
“嘶嘶——”
三頭把奶嘴收到自己的小空間裏，露出兩個小小的乳牙，奶兇奶兇地吼道：“不準過來！”
高個子魔停下腳步，仔細辨認，驚呼：“九頭蛇！”
瘦小的魔說：“切，還是只幼崽而已。”
高個子魔顯然是這群混混的領頭，他嗤笑一聲，說：“呵，小家夥，你以為憑現在的你打得過我們？哈哈哈哈。”
混混魔附和著大笑。
高個子魔表情一變，殘忍地笑著：“你們說，我要是把這小家夥殺了，出去是不是可以說我斬殺過一條九頭蛇啊？”
魔物的形態總是十分奇怪的，但也有一定的規律，比如頭、尾巴、眼睛等越多，魔物的實力就越強，尤其是能達到“九”的魔，那在魔界都是排得上號的魔，都是祖祖輩輩大殺四方留下來的兇名。
然而，這些魔也有小時候，比如眼前這條蛇寶寶。
眼看這些魔一言不和就動起了殺心，其他攤子見情況不對，收拾好東西溜得飛快。
周圍都清空了以後，幾個壞魔把小骷髏和蛇蛇團團圍住。
圓圓跳到了大頭的頭上，露出兩顆大板牙。
“上！”一聲令下，幾個壞魔沖了上來。
九頭蛇粗壯的蛇身一扭，帶著萬鈞之力直掃而去！
“嘭！”“嘭！”
兩個魔物被巨大的力道直接掃飛到半空中再狠狠砸在地面上，吐出一口黑血。
夢貘跳到一個魔物的臉上亂撓一通，魔物“啊啊！”叫著後退重重撞上一堵墻，臉上滿是血肉模糊的爪痕。
魔物們的註意力全放在九頭蛇身上，根本就沒有把小骷髏放在眼裏，他悄悄握緊了骨刺刀，摸到一個魔物身後，對準了魔物最脆弱的頸骨一紮，魔物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軟軟的倒了下去，一顆小小的魔力球被凈化後吸收進心臟裏。
解決了幾個魔物，九頭蛇的眼睛發出兇光，對準了高個子魔，又是一個巨尾橫掃，直直朝著高個子魔物打去。
魔物獰笑著站在原地，周身的皮膚長出一根根堅硬的刺，蛇尾掃下來瞬間，蛇鱗和硬刺碰撞在一起，硬刺斷了幾根，蛇鱗也脫落了幾片。
高個子魔物抓住九頭蛇的尾巴，“啊！”地一聲大喝，雙臂暴漲了好幾倍，狠狠把九頭蛇拽起來，以自己為中心旋轉了好幾圈才像拋擲鐵餅一樣扔出去。
原本就脆弱的房屋頓時被撞得倒塌，煙塵飛滾，一個小豬手柄的奶嘴掉落在地上。
高個子魔一腳踩在奶嘴上，狠狠地碾了碾。
“我的奶嘴……”三頭暈暈的，但還是知道自己的奶嘴壞掉了，嘴巴一扁就想哭。
小骷髏已經解決掉了其他魔物，黑色的骨刺刀不斷有黑血低落，他黑洞洞的眼眶裏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你，該死。”小骷髏的聲音異常冷靜，被帽檐陰影蓋住的面部模糊不清，聲音卻冷得像是從地獄發出的。
高個子魔物轉過身，膨脹了幾倍的手臂令他的身體看起來嬌小了很多，整體比例極其不協調。
地上一片同伴的屍體並不能激起他的絲毫情緒，四周的人都散去後，魔物更清楚地聞到了小骷髏身上的“寶物”，眼底的貪婪更勝了。
“我今天真是來對了，哈哈哈哈。”高個子魔物大笑著朝小骷髏撲過來。
就快撲到眼前的時候，谷樓的腳猛地一點地，借助推力，倏地輕盈地竄升到了五米高，魔物撲了個空，便站在原地等著谷樓落下來。
誰知谷樓在空中一個扭轉到他後方，狠狠一踢，魔物重心不穩，跪在了地上，谷樓握緊骨刺刀用力的紮進魔物膨脹的肌肉裏，肌肉的筋理寸寸斷裂，一股一股的魔力順著骨刺刀被吸走，魔物膨脹的雙臂迅速幹癟下去，動彈不得，發出痛苦的嚎叫。
魔物表情驚恐扭曲：“啊——你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能吸走我的魔力！”
小骷髏沒有回答它，只是靜靜加大魔力的攝取速度，高個子魔物很快就死了，一個透明的靈魂飄出來，小骷髏的握著黑色的骨刺刀輕輕一劃，半透明的靈魂像泡沫一樣破裂了。
最初那個瘦小的魔物顫抖著躲在某個攤位後面，褲子濕了一片，空氣裏一股腥臊的味道，它眼睛睜得大大的，顫聲說：“死神的鐮刀……”
解決掉高個子魔物，谷樓仍舊跪在原地，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削瘦的背影有些可憐。
他握著黑色骨刺的手微微發著抖，之前那些來襲擾的那些妖魔頂多算是牲畜，這些魔物不一樣，他們能化形，智慧跟人類不相上下，但是比人類兇戾、殘暴。
這是……他第一次殺能化形的魔物，其實相當於殺人了吧？
圓圓跳到大頭頭上，小短手左右開弓的拍打著它，“大頭、大頭，你死了嗎？大頭嗚嗚嗚……”
聽到圓圓的哭聲，小骷髏仿佛才從殺魔的不安中清醒過來，他跑到九頭蛇身邊，“大頭、二頭、三頭，你們沒事吧？”
九頭蛇的樣子有些可憐，蛇鱗掉了許多，黑色的魔血從蛇鱗掉落的地方滲出，大頭的鼻子尖尖被撞得血肉模糊，蛇身尾端被高個子魔拽得凹下去，鱗片連接處都有些撕裂了。
小骷髏難過得要哭了，現在才清楚地認識到，蛇蛇真的還只是只幼崽呢，盡管它本體龐大，化形的樣子也是成人，但追根究底只是一條600歲的未成年蛇寶寶啊。
小骷髏和圓圓抱著大頭的大頭直哭。
一旁冷血旁觀了許久的男人看不下去了，無奈地搖搖頭，撿起一塊小石子一彈。
咻——
小石子打在了三頭的“蛇中”上，三頭紅寶石般的眼睛緩緩睜開，一睜眼就看到地上的奶嘴屍體，哇地一聲哭出來：“哇——三頭最喜歡的小豬奶嘴壞了……”打著哭嗝控訴：“壞魔！”
“三頭！”小骷髏和圓圓火速跑到三頭前面抱住短細小，“你沒事就好。”
圓圓從腮幫子的內部空間裏取出之前三頭送他的小青蛙奶嘴，“吧唧”塞到了蛇嘴裏。
三頭含住就開始吸吸吸，眼淚邊啪嗒啪嗒地掉。
可以說是非常可憐了。
沒過一會兒，大頭、二頭也都醒過來了，模樣看起來病懨懨的。
小骷髏問：“你能化形嗎？我背你回去。”
大頭仍舊有點暈乎乎的，倒是聽懂了，輪廓慢慢縮小，變回單眼皮的年輕人。
小骷髏削瘦肩膀背起蛇蛇，圓圓把掉落在地上的毛線制品都收了起來，其實也沒剩下多少，買的人還挺多的。
等他們走了以後，男人才從巷子裏出來，走到之前矮個子魔物待的地方，踢開遮擋的攤位，一劍了結了魔物。
護送著小骷髏回山洞後，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
他拿出手機，顯示一條信息：
發信人：遲尉
內容：烏雞夫婦死亡，僅剩下骨頭和殘存血肉，屍檢顯示他殺，嫌疑妖黃鼠狼已被刑拘。
葉暉的眉心打了個結，他握緊手機，關掉屏幕，深深的望著山洞方向。
小笨蛋總是要成長的，今天就幹得很漂亮，魔界有魔界的規矩，實力才是硬道理。
他轉身朝邊境走去。
葉暉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走，小骷髏拖家帶口的後腳就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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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有一個地方是例外，那就是魔界的最中心——魔山，這座紅土山氣溫常年維持在27攝氏度左右，山的頂端常年被雲霧籠罩，從遠方望去像是戴了頂綿柔帽子。
山上的樹木也都是黑紅色的，空氣中滿是鐵銹般的氣味，因為氣溫比較穩定距離魔泉也比較近的緣故，魔山上的區域都被實力強悍的大魔們劃分了。
傳言在很久以前有一棵通天樹紮根在魔山的山頂上，後來被魔王連根拔起不知所蹤，魔泉從泉眼裏湧出，填滿了整個通天樹的根系，才形成了現在山頂上一大片鏡子般的湖泊。
此時熱騰騰如溫泉般的湖泊裏，一頭長相龐大可怖、黑乎乎的魔物正悠閑地靠著一塊巨石，半個身子都浸在泉水裏，魔泉稀薄的魔力漸漸地被吸收進魔物的身體。
魔物身後的三條尾巴嘩啦啦的拍打水面。
“嗯？”
它睜開四只眼睛，望向某個方向，白色的霧氣蒸騰中，緩緩走出一個背著長劍的人影。
魔物獰笑著，露出滿嘴發黃尖利的獠牙，又來了一個不知死活的家夥，這些天來它已經殺退了好幾撥試圖搶占魔泉的挑戰者，無一例外地，全失敗進了它的肚子。
背著長劍的人影一腳踩在地上的骨頭殘渣上，硬實的獸骨瞬間碎裂。
“起來。”他聲音低冷，說魔語的時候像是沒有絲毫感情。
四眼魔物威脅地露出獠牙，四只眼睛同時發出蠱惑人心亮光，沒有魔能逃過它制造出來的幻境，馬上就會有大餐吃了，魔物獰笑著。
下一秒，它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男人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抽出長劍，一步步向魔物走來。
隨著男人越來越近，魔物開始發抖，四只眼睛裏滿是難以置信。
“魔……”
“王”字還沒有說出口，醜陋的頭顱已經和身體一分為二，黑色的魔血濺在湖泊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盤踞了魔泉最多天的魔物就這麽被解決了，在魔界都以為它就是下一個魔王的時候，四眼魔物被卸成了兩塊。
魔物身上的魔力被輕而易舉的吸收出來，不愧是占據了魔泉一段時間的“新魔王”，這顆魔力球起碼有一顆籃球的大小。
男人走到湖邊，還沒開始動作，霧氣突然停止了流動，水面上的波瀾也維持在濺起的模樣，世界仿佛全部靜止了。
一陣嘰嘰喳喳的小孩子童聲傳來：
“餵！你把‘時間’藏去哪兒了？”
“我們好像被你騙了……”
“你是不是騙了我們……”
葉暉面色冷淡，專心地擦著長劍，隨口問：“我騙你們什麽了？”
“你說要先給我們一半的時間……”
“對，一半的時間……”
葉暉恍若未覺，走到湖泊邊緣，“你們不是已經拿走了？”
小孩子的聲音反應更大了：
“不對！你給我們的‘時間’太少了，你的‘時間’不可能這麽少的……”
“你騙了我們……”
葉暉抓住關鍵點，問道：“為什麽我的‘時間’不應該那麽少？”
“因為你是……”
“噓……不告訴他，他騙我們，不和他玩……”
葉暉垂下眼睫，思索著追問道：“世界這麽多妖、魔、人，為什麽就找上我做交易？”
“你太強了……”
“你的時間最多……”
“反正你也不會死……”
“算了算了，只要目標達成就好，我們會回來找你要另一半‘時間’的，哼！”
最後一個字消失的瞬間，霧氣恢覆了流動，停在半空的水珠終於順著地心引力掉落到魔泉裏。
葉暉靜靜地站在原地片刻，靜靜地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他起身一掌拍在湖泊的邊沿，魔山在震顫中，一條裂紋從湖泊的邊緣開始沿著山腳下開裂，先是一股魔泉水順著裂縫往下流，漸漸地縫隙被水流沖撞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寬，一條小溪流從魔山頂淌下，順著溪流傳輸到魔界各地。
葉暉單手捧起一捧泉水，他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魔泉裏的魔力已經十分稀薄，遠遠不能跟幾千年前磅礴的魔力相對比，猶如大海和水滴，但就算是這點僅存的魔力，也足夠讓普通魔物吸收得到巨大的好處。
……
魔界最近關於魔王回來的留言一傳十、十傳百，整個魔界都知道了魔王回來了，還把守了幾百輪進攻的四眼魔打敗了！
暗處裏蠢蠢欲動的大魔們安分了下來，不想搶奪怕被波及而四處流竄的魔物們也都回到了魔界中心地區。
整個魔界總算短暫的平息下來，但是小範圍的矛盾爭奪從未停止。
魔物們的中心準則：
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
今天天氣尚好，只有一點小雪。
每半個月一次的魔界集市上，一些魔物維持著原型，一些能化形的魔物則化形，在魔界，化形是一種高貴的象征。
魔物們席地擺放上要售賣或交換的物品，奇形怪狀的東西令人眼花繚亂：
有一個瘦瘦小小的魔物面前擺放了一堆紅的藍的黃的白的瓶蓋；另一個魔物就比較有生意頭腦了，它扛著一個大木桶，裏面的水熱氣騰騰還泛著點鐵銹味，幾個小碗擺放在桶前，吆喝著：“魔泉水！剛出爐的魔泉水！蘊含魔力的魔泉水！”
集市上的魔們紛紛被吸引過來，聽說魔泉從山上流下來了，但是這裏是魔界邊境，距離中心地區還是有段距離的，除了小部分腳程快的魔以外，大部分的魔們都沒有真正去體驗過所謂的魔泉。
一個化形後無短三粗的糙漢子問道：“你這怎麽算啊？”
“一只兔子一碗。”
“太貴了吧！”
“這可是蘊含魔力的魔泉！魔王就是從這裏面誕生的呢！”
糙漢子咬咬牙，拿出一扇豬腿肉，“沒有兔子，野豬肉可以嗎？”
賣家魔吸溜吸溜口水，“可以可以，多送你一碗！”
一手交肉一手交水，完滿的交易達成。
糙漢子魔喝下兩碗魔泉水，頓時感到一股魔力湧入四肢百骸，渾身都暖洋洋的，慢慢消化吸收著魔泉。
對面，小骷髏羨慕地看著賣家魔賺了第一桶金。
魔界物資貧乏，沒有通用的貨幣，以物易物是最常見的貿易方式，要不就是能化形的魔們用人類世界的貨幣換，但這種方式僅存在於一些大魔之間，因為普通的小魔們連人類世界都進不去，更何況有人類的貨幣呢。
小骷髏轉身繼續忙活手上的工作，一塊平整的木板被架起來。
一塊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粉色方巾攤開鋪平在架子上，架子上面擺放了色彩繽紛大大小小的毛線帽和毛衣。
帽子依據魔物的特性做出了一些細節上的更改，比如頭上有三只眼睛的魔物，在織造的時候就先把眼睛的位置空出來，比如頭頂有角的魔物，在織造時會織出兩個長長的突起，可以把角放到裏面跟帽子無縫貼合。
攤子後方，夢貘站在小骷髏頭頂上，圓圓的豆豆眼和小骷髏黑洞洞的眼眶既期待又緊張地望著來來往往的魔，九頭蛇的三顆頭也左右張望著，期盼第一位客人的到來。
他們今天只是來試水，為了這一天，小骷髏已經不眠不休織了好幾天啦！
毛線織品在魔界算是奢侈品，會買的魔絕對是有錢魔。
同時，小骷髏也想看看能不能換到類似蛇蛻這種能增強筋骨的寶貝，加快變成人類的進程。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一頂帽子都沒有銷出去，倒是賣魔泉水的賣家魔，開門紅後生意絡繹不絕。
“怎麽都沒人買。”圓圓垂頭喪氣地趴在小骷髏頭頂，這些天小骷髏打毛線，它在旁邊幫忙理理毛線、分分顏色、打打下手，特別有參與感，但是成品卻賣不出去，有些挫敗。
“沒事的圓圓，萬事開頭難，我們不要急。”小骷髏早就做好心理準備，毛線帽畢竟不屬於生活必需品，在大家不知道毛線帽的效用之前，會購買的魔肯定很少。
短細小的三頭趴在架子上，紅寶石般的眼睛盯著路過的魔群，大頭則伸出長長的蛇頭探聽敵情，“隔壁的瓶蓋賣了三個，魔泉水剩下一半了。”
天知道這些魔買瓶蓋做什麽！
小骷髏的攤子依舊冷冷清清。
遠處，剛剛買了魔泉水的糙漢子魔正悠哉地走在路上，突然不知道從何處傳來楞楞的一聲召喚：“過來。”
糙漢魔順著召喚走過去，看到一個背著長劍的男人，男人身上的氣勢令它不住的發抖，巷子外面的人們恍若未覺，看來這個男人的威壓只對準了自己。
糙漢魔欲哭無淚，“這這這位大哥，你你你找我什什什麽事……”
眼前出現5張100塊錢的人類貨幣，男人說：“去那個攤子給我買頂帽子。”
糙漢魔：“？？？”
一滴黑色的水滴從男人的方向射出，停在它額前，裏面蘊含的魔力比剛剛那兩碗魔泉水都要大，糙漢魔驚喜地狂點頭：“我去我去！我幫你買！”
男人說：“買的時候，把這段話大聲念一遍。”
“什麽話？”
“這些帽子和衣服是用伯儀毛發織成的，具有辟邪擋殺的功效。”
糙漢魔跟著念：“這些帽子和衣服是用伯儀毛發織成的，具有辟邪擋殺的功效。”
“除此之外還能增強防禦和保暖的功用，能夠抵擋住一定的攻擊，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
糙漢末繼續幹巴巴地跟著念：“除此之外還能增強防禦和保暖的功用，能夠抵擋住一定的攻擊，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
男人眉心一擰，說道：“不對，最後一個字要充滿感情的朗讀。”
“我……我再試試。”糙漢魔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感受到一股熱切的情感充溢在心中，整個面部表情都像是沈浸在某種情緒之中，它充滿感情地輕輕吐出一個字：“啊~”
男人滿意地點點頭，“去吧，別說是我要買的。”
“是！大哥！我這就去了！”
毛線攤。
大頭二頭三頭無精打采地趴在攤位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賣蛇頭。
小骷髏好奇的轉著腦袋，在別人攤子上看來看去。
此時突然一聲大喊：“我要買一個帽子！”音量之大，附近的魔都轉過來看了一眼。
蛇蛇的三顆頭同時擡起來盯著它，“你不是買了魔泉水的那個嗎？”
“對，就是我，我想買你們的帽子，給！”
糙漢魔把500塊遞給蛇蛇，蛇蛇沒有手，小骷髏接了過來，招呼道：“請問您想買那一頂呢？”
有錢魔出現啦！
糙漢魔看了許久，唉！大哥沒告訴它要買那一頂誒，那就隨便拿一頂好了。
它指著一個黑色的帽子說：“我要這個。”
“……”小骷髏頭上浮現一串省略號，這位魔先生的頭圍尺寸起碼有三個正常人類那麽粗，“嗯……這位客人，根據您的頭圍尺寸哦，我建議您選擇這一頂，黑色那頂你可能戴不下哦。”
糙漢魔看了看小骷髏建議的帽子，那個帽圍足足有一個桶那麽粗，大哥的頭沒有這麽大，它搖搖頭堅持道：“就要這一頂。”
小骷髏無奈地把黑色的帽子給它，糙漢魔把帽子捧在手上，開始了他的表演：
“這些帽子和衣服是用伯儀毛發織成的，具有辟邪擋殺的功效。”
“除此之外還能增強防禦和保暖的功用，能夠抵擋住一定的攻擊，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啊~~”最後一個字特別特別的有感情。
小骷髏：“…………”魔界也有戲精學院嗎？這也太浮誇了吧……
周圍的有些魔被廣告詞吸引了過來。
躲在遠處的男人滿意的點點頭。
小骷髏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說：“謝謝，那您趕緊戴上吧。”
糙漢魔僵了一下，這是大哥要的，它怎麽能戴呢，可是大哥說不能透露出是大哥要的。
它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把帽子往自己頭上套，可憐的帽子被生生撐大，糙漢魔先生的頭都被勒小了一圈，好在帽子質量還是非常過關的，一點都沒有要壞掉的跡象。
蛇蛇有些擔心地說：“……您慢走。”
“好的。”
糙漢魔先生走後，小攤上擠了好幾個人來問價，小骷髏和蛇蛇都忙了起來。
巷子裏。
“大哥，帽子。”魔物吧唧一下扯下自己的帽子，遞給他。
“……”葉暉看著嚴重變形的帽子，沈默了兩秒，還是伸手接了過來，“你走吧。”
“謝謝大哥。”
男人看著忙得團團轉的小骷髏，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此時街上幾頭魔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其中一頭魔一腳踢翻了賣魔泉水的魔的攤子，舉起木桶就往嘴裏灌，末了還擦擦嘴說：“不錯，不愧是魔泉水！”囂張地對賣泉水的魔物說：“剩下這些賣不出去的我們就幫你喝了！不用謝！哈哈哈哈。”
幾個魔接過水桶咕嚕咕嚕就喝光了，攤主一點都不敢反抗，趁他們不註意，收起攤子腳底抹油似的跑了，它能把泉水運過來還多虧了它跑得快，它的實力在魔物裏肯定不是最強的，但逃跑能力絕對是一流的！
其他的攤位的主人有的是厲害的魔物，根本不畏懼他們，有的則悄悄的把好東西收起來，就怕被發現搶走。
毛線攤前一個好心魔跟小骷髏說：“你們還是把東西收起來吧，這幾個是曾經住在魔界中心的大魔，雖然被更厲害的魔打敗了，但是實力也不是我們這些外圍的魔能抵抗的，他們常常出來搶東西。”好心魔說完就溜了。
幾個壞魔喝完魔泉水，隨處張望著，一下就看到小骷髏的毛線攤上，有個瘦小一點的魔眼睛賊溜溜地打量著，湊過去跟個子高的魔說著悄悄話。
那個高個子魔聽了眼睛一亮，朝這邊望了過來。
蛇蛇今天為了保持親和力，並沒有把阿爸的毒牙帶過來，所以身上的魔壓沒有那麽強，游到小骷髏和圓圓的前方，護住他們，對著走過來的幾個壞魔露出毒牙威懾。
“嘶嘶——”
三頭把奶嘴收到自己的小空間裏，露出兩個小小的乳牙，奶兇奶兇地吼道：“不準過來！”
高個子魔停下腳步，仔細辨認，驚呼：“九頭蛇！”
瘦小的魔說：“切，還是只幼崽而已。”
高個子魔顯然是這群混混的領頭，他嗤笑一聲，說：“呵，小家夥，你以為憑現在的你打得過我們？哈哈哈哈。”
混混魔附和著大笑。
高個子魔表情一變，殘忍地笑著：“你們說，我要是把這小家夥殺了，出去是不是可以說我斬殺過一條九頭蛇啊？”
魔物的形態總是十分奇怪的，但也有一定的規律，比如頭、尾巴、眼睛等越多，魔物的實力就越強，尤其是能達到“九”的魔，那在魔界都是排得上號的魔，都是祖祖輩輩大殺四方留下來的兇名。
然而，這些魔也有小時候，比如眼前這條蛇寶寶。
眼看這些魔一言不和就動起了殺心，其他攤子見情況不對，收拾好東西溜得飛快。
周圍都清空了以後，幾個壞魔把小骷髏和蛇蛇團團圍住。
圓圓跳到了大頭的頭上，露出兩顆大板牙。
“上！”一聲令下，幾個壞魔沖了上來。
九頭蛇粗壯的蛇身一扭，帶著萬鈞之力直掃而去！
“嘭！”“嘭！”
兩個魔物被巨大的力道直接掃飛到半空中再狠狠砸在地面上，吐出一口黑血。
夢貘跳到一個魔物的臉上亂撓一通，魔物“啊啊！”叫著後退重重撞上一堵墻，臉上滿是血肉模糊的爪痕。
魔物們的註意力全放在九頭蛇身上，根本就沒有把小骷髏放在眼裏，他悄悄握緊了骨刺刀，摸到一個魔物身後，對準了魔物最脆弱的頸骨一紮，魔物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軟軟的倒了下去，一顆小小的魔力球被凈化後吸收進心臟裏。
解決了幾個魔物，九頭蛇的眼睛發出兇光，對準了高個子魔，又是一個巨尾橫掃，直直朝著高個子魔物打去。
魔物獰笑著站在原地，周身的皮膚長出一根根堅硬的刺，蛇尾掃下來瞬間，蛇鱗和硬刺碰撞在一起，硬刺斷了幾根，蛇鱗也脫落了幾片。
高個子魔物抓住九頭蛇的尾巴，“啊！”地一聲大喝，雙臂暴漲了好幾倍，狠狠把九頭蛇拽起來，以自己為中心旋轉了好幾圈才像拋擲鐵餅一樣扔出去。
原本就脆弱的房屋頓時被撞得倒塌，煙塵飛滾，一個小豬手柄的奶嘴掉落在地上。
高個子魔一腳踩在奶嘴上，狠狠地碾了碾。
“我的奶嘴……”三頭暈暈的，但還是知道自己的奶嘴壞掉了，嘴巴一扁就想哭。
小骷髏已經解決掉了其他魔物，黑色的骨刺刀不斷有黑血低落，他黑洞洞的眼眶裏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你，該死。”小骷髏的聲音異常冷靜，被帽檐陰影蓋住的面部模糊不清，聲音卻冷得像是從地獄發出的。
高個子魔物轉過身，膨脹了幾倍的手臂令他的身體看起來嬌小了很多，整體比例極其不協調。
地上一片同伴的屍體並不能激起他的絲毫情緒，四周的人都散去後，魔物更清楚地聞到了小骷髏身上的“寶物”，眼底的貪婪更勝了。
“我今天真是來對了，哈哈哈哈。”高個子魔物大笑著朝小骷髏撲過來。
就快撲到眼前的時候，谷樓的腳猛地一點地，借助推力，倏地輕盈地竄升到了五米高，魔物撲了個空，便站在原地等著谷樓落下來。
誰知谷樓在空中一個扭轉到他後方，狠狠一踢，魔物重心不穩，跪在了地上，谷樓握緊骨刺刀用力的紮進魔物膨脹的肌肉裏，肌肉的筋理寸寸斷裂，一股一股的魔力順著骨刺刀被吸走，魔物膨脹的雙臂迅速幹癟下去，動彈不得，發出痛苦的嚎叫。
魔物表情驚恐扭曲：“啊——你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能吸走我的魔力！”
小骷髏沒有回答它，只是靜靜加大魔力的攝取速度，高個子魔物很快就死了，一個透明的靈魂飄出來，小骷髏的握著黑色的骨刺刀輕輕一劃，半透明的靈魂像泡沫一樣破裂了。
最初那個瘦小的魔物顫抖著躲在某個攤位後面，褲子濕了一片，空氣裏一股腥臊的味道，它眼睛睜得大大的，顫聲說：“死神的鐮刀……”
解決掉高個子魔物，谷樓仍舊跪在原地，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削瘦的背影有些可憐。
他握著黑色骨刺的手微微發著抖，之前那些來襲擾的那些妖魔頂多算是牲畜，這些魔物不一樣，他們能化形，智慧跟人類不相上下，但是比人類兇戾、殘暴。
這是……他第一次殺能化形的魔物，其實相當於殺人了吧？
圓圓跳到大頭頭上，小短手左右開弓的拍打著它，“大頭、大頭，你死了嗎？大頭嗚嗚嗚……”
聽到圓圓的哭聲，小骷髏仿佛才從殺魔的不安中清醒過來，他跑到九頭蛇身邊，“大頭、二頭、三頭，你們沒事吧？”
九頭蛇的樣子有些可憐，蛇鱗掉了許多，黑色的魔血從蛇鱗掉落的地方滲出，大頭的鼻子尖尖被撞得血肉模糊，蛇身尾端被高個子魔拽得凹下去，鱗片連接處都有些撕裂了。
小骷髏難過得要哭了，現在才清楚地認識到，蛇蛇真的還只是只幼崽呢，盡管它本體龐大，化形的樣子也是成人，但追根究底只是一條600歲的未成年蛇寶寶啊。
小骷髏和圓圓抱著大頭的大頭直哭。
一旁冷血旁觀了許久的男人看不下去了，無奈地搖搖頭，撿起一塊小石子一彈。
咻——
小石子打在了三頭的“蛇中”上，三頭紅寶石般的眼睛緩緩睜開，一睜眼就看到地上的奶嘴屍體，哇地一聲哭出來：“哇——三頭最喜歡的小豬奶嘴壞了……”打著哭嗝控訴：“壞魔！”
“三頭！”小骷髏和圓圓火速跑到三頭前面抱住短細小，“你沒事就好。”
圓圓從腮幫子的內部空間裏取出之前三頭送他的小青蛙奶嘴，“吧唧”塞到了蛇嘴裏。
三頭含住就開始吸吸吸，眼淚邊啪嗒啪嗒地掉。
可以說是非常可憐了。
沒過一會兒，大頭、二頭也都醒過來了，模樣看起來病懨懨的。
小骷髏問：“你能化形嗎？我背你回去。”
大頭仍舊有點暈乎乎的，倒是聽懂了，輪廓慢慢縮小，變回單眼皮的年輕人。
小骷髏削瘦肩膀背起蛇蛇，圓圓把掉落在地上的毛線制品都收了起來，其實也沒剩下多少，買的人還挺多的。
等他們走了以後，男人才從巷子裏出來，走到之前矮個子魔物待的地方，踢開遮擋的攤位，一劍了結了魔物。
護送著小骷髏回山洞後，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
他拿出手機，顯示一條信息：
發信人：遲尉
內容：烏雞夫婦死亡，僅剩下骨頭和殘存血肉，屍檢顯示他殺，嫌疑妖黃鼠狼已被刑拘。
葉暉的眉心打了個結，他握緊手機，關掉屏幕，深深的望著山洞方向。
小笨蛋總是要成長的，今天就幹得很漂亮，魔界有魔界的規矩，實力才是硬道理。
他轉身朝邊境走去。
葉暉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走，小骷髏拖家帶口的後腳就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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